最肯忘却古人诗 最不屑一顾是相思

【魔道祖师/忘羡】隔生无虞[短/一发完]

隔生无虞

壹.
蓝忘机把魏无羡从怀中放下,安置在洞内一块及膝高的石头上,收回剑光涣散的避尘。

狠命搓了搓手,有了明显的痛意和热度,才伸张十指,附在魏无羡紧握陈情的手上,魏无羡裹着一层血水的手太凉了,临近冰点。

摸索过自己全身,能用的丹丸药粉都一股脑地用在魏无羡的伤口,可他肩上刀伤的鲜血仍如溪流涓涓涌血。
低身单膝跪在魏无羡面前,双臂因杀戮走尸时剑身的震颤仍麻得厉害,却硬是再加下一分气力,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躯体,毫无顾忌地将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榨干,输送过去。
面前人垂着头,迎不到光的双眼一片灰暗混浊,像是一潭死水,呆滞地凝望着蓝忘机的手,呼来进去的空气都是血腥味儿,魏无羡的嘴唇碰了碰,音色干瘪,蓝忘机侧耳仔细听。
“师姐……师姐……”
魏无羡叫的越来越快,黑木制成的陈情快被他捏碎在手里。
蓝忘机听得眉头拧紧,十指在魏无羡的手背上轻柔摩挲,任由自己手腕上的血流进魏无羡手背的伤口里。
像是下定决心,他扳起魏无羡的身子,强叫像没了魂魄的他看着自己。
思量开口的言辞许久,看着那对笼罩着浓雾的眼睛,最后只剩一声颤抖的哀叹:“魏婴。”

拥人入怀,骨瘦如刀,断泪成线。
你从前不是这样的。
你年少时的面容上永远都是化冰的春光。


贰.

蓝忘机按照自己乏累的时辰,推算出这时候始终阴沉落雨的洞外已经过了三天,这算是第四天的清早,云层仍叠得厚实,但好歹能觉察到有阳光从缝隙中挣扎着挤出来。

逢阴逢邪必有大雨,看来不夜天城的阴邪魅气算是略有消散。

但玄门各家家主如今掘地三千尺也要抓魏无羡,手刃此人惩恶扬善报仇雪恨扬名立万,这是必然。

魏无羡倚着石壁拽着蓝忘机的外袍缩成一团,高烧未退,呼吸短促干热,其间还总在念叨着什么,声音在只有他二人的洞里格外清晰,听得蓝忘机不由跟着心急,并未精修医术的他粗略查验过,魏无羡身上大大小小二十六处伤,总得带人离开寻个地方仔细医治,多耽搁一日,就是把人再向阎王面前推一把。

蓝忘机向魏无羡身旁走,似是被察觉响动,魏无羡骨碌碌地爬起身向后退,蓝忘机越看越觉得钻心,为了温养他这意识不齐的魂灵只能横下心把人拽到面前,强握住那拼命摆脱桎梏的手腕。

待灵力输送的量略有积累,魏无羡安分了不少,目光仍是在玄黑中沉浮,不过竟知晓盯着蓝忘机了。

“魏婴,你可厌了这样的日子?”

魏无羡嘴角略略扯动,泛着焦皮的双唇渗出了些许血丝,蓝忘机觉得欣喜,没听出说什么,但知道回复自己了就是好的。

“若是你肯,”蓝忘机干咳一声,嗓音也随之嘶哑起来:“若是你肯,我就带你离开,离开这方天地,云游四海,永世不归。”

 魏无羡好像还在说什么,已经听得见一些虚弱的气音。

 “夷陵往北三里有个名为红绸的镇子,若你记得若你肯,十日后见,我带……”

 

“滚。”

“忘机!”

身前身后两方,声音同时响起。

 

叁.

洞口齐齐排列着蓝家众位嫡系,校服耀白飘荡,极似圣光。

蓝启仁站在最前,瞪着蓝忘机的目光似是森火冲天燃烧,蓝忘机伸手一揽,把魏无羡推到自己身后,顺带把避尘抓在手里,直直回望过去,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,蓝曦臣被这一幕惊得一时忘了劝诫,自小同自家弟弟同吃同住的长大,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神情。

陡然间两条滚着灵力的蓝绫伸出人群,游鱼一般钻向魏无羡,蓝忘机毫不犹豫地用避尘在左手手心抹下一道,血珠顿时通灵一般与剑气交缠,避尘顿时改换面貌变得妖气纵横,剑锋转了几圈,蓝绫直接段成五节而后自焚成灰。

来的人都是蓝家叫得上名号的人物,灵器都是上品,也都能认得出这是魔道来的招数,此式为以血唤戾,是射日之征中魏无羡用剑时最常见的手法,以自身血气唤醒剑灵中尘封的戾气。

蓝忘机这是要以一人之身与在场三十三位前辈相抗。

他多日未得到足够修养,身负重伤,若是想此时求得魏无羡安然无恙,只能如此。

蓝忘机脖颈上的青筋暴起,愈发红艳起来,身上衣袖随气浪纷飞,似是一面最后的战旗。

 

温霁刚收了魏无羡悉心照顾许久的豆芽,便看见打老远一身红红黑黑的人向山上来,本觉得是魏无羡归来刚想上去问话,靠近了看清是含光君,手里的菜筐差点到翻过去。

作为温情的弟子他随行过几次清谈会,曾几次打眼瞧过蓝忘机的身形,自觉这人长得过目难忘,这样近得看起来更觉得惊为天人,只愣愣喊了一句:“含光君……”

蓝忘机将怀中用外袍裹住的魏无羡搁下,转身要去,似是想起什么又转回:“若是他有问起怎么回来的,便说……他一身血迹迤逦自行上山归来的。”

温霁点头,见那人离去背影喊出声:“含光君,您这几处灵脉上的伤严重的很,若不耽搁时日还是坐……”

“得早些回去赎罪。”温霁听得心惊,觉得这话像是赴死遗言。

 

肆.

“你不是说你控制得住吗!”

“魏婴,若是你肯,夷陵往北三里有个……”

“不该与非人为伍……”

魏无羡挣扎着坐起,身上四肢像是被卸下又用劣质浆糊粘住,酸胀的厉害,再动一动存存肌肤便如针扎一般,环视四周,已然是乱葬岗伏魔殿内。

床边的小案上伏着温霁,面色极差,大概忙活了几天几夜,魏无羡本想自己讨口水润润喉咙,就是周身都不听使唤,到底还是扰了温霁,温霁睁眼见魏无羡醒了,险些跪在地上扣头:“公子您可醒了!您一回来昏了四五日,我本是按照师父记录在册的药方抓的,可您喝了药硬是吐了几口黑血又昏了十来天,院里人都说我这是要害死恩人,我这这……”

“得得得,”魏无羡吞了口递来的粗茶水,粗哑的声音也未见起色,脑内一片混沌,捡了几个字就说出去:“少在我耳根念经,温情我信,估计阴虎符上的邪气侵体,同药材中的几味起了冲撞。”

只是他不知还有蓝忘机的灵力在身。

温霁给殿外的温家人送信儿回来,魏无羡边敲着脑袋边问:“我这是怎么回来的?”

温霁听了双眸一紧,便干巴巴地一字一顿地学出蓝忘机教他的:“一身血迹迤……逦自行上山归来。”

“你这话从哪听来的,这样绕口和蓝家人口气倒很相似。”

 

“忘机,”蓝曦臣从红绸镇回来,卷携一身寒气,进了静室不敢靠蓝忘机太近,站了几丈远唤了一声蓝忘机,蓝忘机闻言起身,险些在滑腻的锦被里栽一跟头,支住了身子便听到一句:“我在红绸镇内来来回回转了三天,抓了三只小鬼,魏公子……我没瞧见。”

再接着,蓝曦臣见蓝忘机凝固成画,若是不见那些戒鞭伤痕渗的血都透出中衣,他便真以为是画了。

“罢了。”

一朝痴心妄想罢了。

 

伍.

魏无羡看着人世在自己身后逐渐模糊最终归于混沌。

自己就这么死了?也成,总算死了。

阴间冥火幢幢,魏无羡沿着小鬼的指引走,这魂灵正式判定为亡还得经一次判官的审判,细细数算活着时的做过想过的事,做鬼不也得分出个三六九等?

“你最终毁去阴虎符,总算一件功德……”判官的声音像是远山外的回音,听得总不真切,念叨了半天总算听到“功德”这样的褒义用词,魏无羡来了兴趣,直了直身子准备继续听下去。

“那便许你一个愿望吧。”

竟然是这样俗套的说辞!魏无羡腹诽,不过他也开始认真考虑了,若是即刻还魂?可肉身炸成血雾,这样也未免太过惊悚;许什么大富大贵,那也得是人身前的事;许什么以魂换魂……自己背着千万人命,还魂来的怕也得缺斤少两……

血洗不夜天……

自己是怎么回去的?温霁肯定瞒过自己什么。

“世间人我可亏欠过什么什么人?”魏无羡觉得这阴间判官同灵,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,虽然这判官只会回答是否,但好歹能明白些其中关系。

“有。”

果然。

“那……既然我与此人已然阴阳两隔,我便以这副魂灵做力,护佑其此生无虞。”

判官对这样的回答惊讶的很,转而继续道:“若是如此,你这魂灵便要被尘封底层混沌,不记此时不念来生,不再受人间问灵招魂,不可夺舍重生,你当真?”

“当真。”魏无羡回答的极快。

“可这千百条人命背上身,或许也就顶多护佑个十二三载,你当真?”

“当真。”

 

“含光君小心!”蓝思追被蓝忘机一掌推出那兔邪可及之处,避尘顶上,看着却也极其吃力。

蓝景仪同诸小辈一同在外围奏琴以求里应外合,见这兔邪愈发骇人,心里便愈是打鼓,还念着好端端的兔子何德何能惹来这么大的能耐惹了这种邪灵上身。

“泽芜君到了!泽芜君到了!”呼声从远处传来时,蓝曦臣的白衣身影便从竹林中窜出,拔出朔月便要同蓝忘机比肩,可此时——

竹林中响了一声笛鸣,像是撕破这破晓黎明一般,从高亢的起笔开始便再没有平稳,如同落雨瓦片般紧凑清明,紧接着那兔邪像是被什么捆住了手脚,手脚不灵地在地上打滚,最后眼睁睁看着被那兔邪被勒成碎片,殒身于此。

第二十六次!同样的笛声与手法是第二十六次!

蓝忘机想寻声追去,被蓝曦臣拦住询问,他在小辈前不好失态,但蓝曦臣听得出他胸口翻涌着的浓郁,他抓着自己的手结着一层冷汗:“是陈情。”

 

“陈情尚收在江家家主手中,忘机。”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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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要是一个羡羡无意间守护了忘机十三年安全地逢乱必出的故事

为啥都是伤口和笛声出现次数是二十六呢 汪叽名字二十六画(假如我没数错的话)有点

OOC是我的 角色是秀秀的 这是必须的 

最近在看杀破狼 老哥们有给我塞安利的没有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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